香格里拉据说是天堂
香格里拉是一个无人能去的⾼地,在世界的端顶。
穿透如海的重云,有一种动物,能够到达与太

同等的⾼度。
它有绵延三千里的巨翅,雪山的尽头遥望大地。
传说,它是鹰。
我们的部落在一座不知名的雪山脚下,雪山下四季如舂,雪山上却终年积雪。
当它出现在东方,⽗亲总是领着族人朝着雪山的方向不眠不休地跪拜着。直至有清澈的泉⽔从山上而下,从自生就有的渠道缓而不急地淙淙而下,睡去了的禾就像得到神的召唤一般,齐齐地探出绿⾊的幼体。
那是我们的命。
⽗亲说。
黑⾊的土地,绿⾊的禾,深蓝幽紫的花儿,所有的富饶都来自天上那一片纯⽩和着天蓝。
我常常躺在广袤的野里,眼睛只有那一片纯⽩和天蓝。
我知道,族里的每个人都望渴那片纯⽩和天蓝。
但,那是人所不能到达的⾼度。
谁都不能。
一片纯⽩和天蓝里,远远地,远远地,一点如⾖的黑⾊,那么纯粹的黑,⾼傲而孤绝地在纯⽩与天蓝中优美地回旋。忽上忽下,步履从容,温文尔雅。
我知道。
传说,它就是鹰。
唯一能到达香格里拉的动物。
那是我们的神。
⽗亲说。
⽗亲说他要去见我们的神去了。
他已经那样瘦弱,像风里的一

枯枝。
只有眼睛有着异样的神彩,好像黑夜里的两颗星。
他走时,没有回头,循着那自生就有的⽔的渠道,艰难地,一步一步地攀着,前行着…远远地,远远地,鹰在舞。
这一年的舂天,当它出现在东方,我匍伏在我的⽗亲,我的祖⽗,我的先人无数次跪拜过的黑土上,不眠不休。直至有清澈的泉⽔从山上而下,从自生就有的渠道缓而不急地淙淙而下,睡去了的禾就像得到神的召唤一般,齐齐地探出绿⾊的幼体。
那是我们的命。
我对孩子说。
而天上的苍鹰,是我们的神。
黑⾊的土地,绿⾊的禾,深蓝幽紫的花儿,天上那一片纯⽩和着天蓝。
一片纯⽩和天蓝里,远远地,远远地,一点如⾖的黑⾊,那么纯粹的黑,⾼傲而孤绝地在纯⽩与天蓝中优美地回旋。忽上忽下,步履从容,温文尔雅。
我知道我的使命已经完成。
我已经听见神的召唤,那远在天涯的鹰又在天空温柔地舞。
我走得很慢,很艰苦,可是有些什么在飞。我听到翅子轻轻拍击的声响。是我的灵在飞?
所有的一却都飞向我的⾝后,生存,责任,情爱…
我知道我到达不了天空,到达不了雪山的尽头,到达不了我梦里千百回出现的纯⽩和天蓝,我的香格里拉。
可我仍要走,仍要飞。
终于,我倒下了。
倒下的一刹那,我看见了它。
那黑⾊的绵延三千里的巨翅,回旋间,风云万变。
倒下的一刹那,我嫣然。
穿透如海的重云,我到达和太

一样的⾼度。
那是无人能到的⾼地,在世界的端顶。
我有绵延三千里的巨翅,雪山的尽头遥望大地。
我是鹰。
后记:香格里拉在我们心中,我们是自己的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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