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川北的黄姜
 无意间读到这样一首“五句子”(五句子即“赶五句”《民间文学概论?民间歌谣》)“郞在山上挖⻩姜/姐在河下洗⾐裳/郞挖⻩姜望会儿姐/姐洗⾐裳望会儿郞/下下槌在石板上。”虽然不知道作者是何人,却让我想起了我的家乡川北山区的⻩姜。

 老家在一个小山村,红花绿树下不仅有奔跑的野兔、雉,跳跃的松鼠和唱歌的鸟雀,还有品种繁多的诸如⻩姜、桔梗、苍术、⽩芨等草药,人们经常利用农闲时间挤进丛林采集,晒⼲后背到镇上售,换些油盐钱,给娃娃学费…⻩姜不错,做调料很香,煮姜茶还能治感冒,祛寒解霉。

 ⻩姜生长大山的山梁上,⻩姜⾁嫰⻩嫰⻩的像童子肌肤一样鲜嫰,一触即破的娇嫰;吃⻩姜却是一种难言的滋味,这种⾁质瘤是难以下咽的——苦涩。又苦又涩的滋味先是在⾆头的边缘流窜,像几只蚂蚁在爬行动,然后慢慢的移向整个口腔,満嘴像喝了⻩连⽔,又像是塞満了沙尘,继而是要堵住喉咙,千军万马霸占你的整个⾝体似的,叫人浑⾝颤抖着…

 那个年代,没有多少吃的东西,生在那个年月又有谁没有吃过⻩姜呢?我清楚地记得,⻩姜形如梅花角状的⾁质茎,放进⽩⽔鼎罐,再加⼊食用碱煮即能食用。⺟亲把在野坡上挖采回来的⻩姜,先用刀剃了须,再用⽔洗进,最后放进铁鼎罐中,放⼊草木灰,加上⽩⽔,生着旺旺的青杠柴火,一家人围着火炉煮上几个时辰,取出冷却后,用刀削掉⽪,就露出⻩灿灿的⾁质,叫人馋得直流口⽔…

 昅⻩姜的苦汁长大的我们这一代人,吃着苦涩的⻩姜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青⻩不接的饥饿时光。采集⻩姜的⺟亲已离世20余年了,让人浑⾝颤抖的⻩姜也早已远离了人们的餐桌;⻩姜所给予我们的哺育,却终生不能忘却。每逢想起⺟亲,我就记忆起⻩姜,每当忆起⻩姜,脑海中就会浮现出⺟亲的⾝影,不噤浮想联翩,万千思绪!

 久违了,川北的⻩姜,原谅我对你生疏吧!  m.uCC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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