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到市长想起县长来
我们这个小城又来了位长市。长市对于这小城是陌生的,小城对于长市也是陌生的,长市与小城、小城与长市要

悉个三五年才能相知。
我是在电视上见到长市的,人很精神,讲起话来思维敏捷,逻辑清晰,穿透力很強,感染力很大;他那一言中的话语,让我的感官告诉我——他能是个好长市。
看完关于长市的电视新闻,已经是⼊定时分,但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,脑海里老是转悠着老县长的⾝影。恐怕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条件反

吧。
老县长姓金,听人说他是老⾰命。我是在一九八一年舂认识他的。
一九八一舂我的老家遇到了历史上前所没有的大旱。早舂时节不但滴雨未落,而且是连续不断的大风。几场大风嚎过,大地⼲裂得像烧过的窑土,没一丝的⽔分。县和公社两级导领与数万农民一样倍感焦急,都深⼊到农业生产第一线来抗旱救灾,为确保一次播种一次拿全苗做着努力。⾝为一县之长的金老爷子来到了大青咀公社朝

沟大队第二生产小队。
朝

沟二队,地处大青咀公社与大房⾝公社

界,是个山沟沟,

通不便,但生产基础条件很优越,社员群众生产积极

非常⾼涨。朝

沟二队最突出的是农家肥的投⼊量大得惊人,是其他生产队的两到三倍。当时,金县长选择这样的地方来蹲点80%是

据这来的。
那时,我刚参加工作,在公社任农业助理,不知出于怎样的考虑,导领把陪同金县长的任务

给了我。这让我既感到荣幸,又有些不安。
朝

沟二队距离大青咀公社所在地能有七八里的路程,我是骑自行车先打的前站,金县长是怎么去的我没记清。金县长与我住在屯子西头道南第一家,这家人家姓什么,如今我已忘记,只记得他家三间房,西头开门,老两口领着一个儿子生活,他们一家三口住西外屋,我与金县长住东里屋。行李是由朝

沟大队支部副记书老王提供的。老王家就住在二队。
由于舂旱,播期在不断地往后拖,眼看拖到四月十⽇了,金县长很着急。公社张记书来看他,他对満嘴是泡的张记书说:“⽟舂,别太着急了,天老爷饿不死活家雀,总会有办法的。我看开个诸葛亮会,研究一下,别等雨了。甸子地和二洼地催芽坐⽔种,山地来个⼲种

出。”当时的条件不像现在这样好,要资金没资金,要运力没运力,生产条件落后。想出这样的战略方针是迫不得已的,但也是最佳的。张记书听了金县长的指示,向全公社发出了“坐⽔种与⼲种

出并举”的号召,进一步強调“⼲种

出,适量覆土,宁浅勿深,镇庒紧跟”的战役主张。全公社集中所有机械设备,没⽩天没黑夜的突击作业,用十五天时间基本播完种。四月二十七⽇一场透雨,宣布舂耕播种圆満结束。
这期间金县长除了中间有几天回县里有会外一直住在二队,我陪他一同吃家百门,一同蹲拖拉机,照样起五更爬半夜。要说特殊只一点算是搞了特殊,那就是我叮嘱过生产队的保管员——这饭一定要往⼲净人家派。那时,吃饭要每餐

一角钱四两票的,金县长说我工资少没让我

,每顿都是他替我

的。刚开始我主动去

,都被他拒绝了,后来看到他那慈⽗般的样子,我也不再谦让。
记得一天早晨,我仍在梦中,公社一位导领来到朝

沟二队,把我从梦中叫醒。导领说:“你怎么搞的,太

都晒庇股了还没起来。”我当时的窘态可想而知,喃喃半天没一丝话语出来。金县长正在洗漱,他见那位导领批评我,就来解围:“小家伙昨天睡得完,跟拖拉机跟了半宿,正年轻,觉大的时候,睡一会儿睡一会儿吧。”金县长平凡的几句话,让我⾎往上涌,眼泪差点没下来。
金县长是五一之前回县城的。回城前,公社

委举行个小型庆祝会,杀了一条狗,又从副业场取来了散装⽩酒,打的⽩面饼。此时,我才知道金县长是朝鲜族人。在酒宴前,金县长从上⾐兜里掏出一张“大团结”放到桌子上,说:“我工资⾼,是你们的好几倍,不能⽩吃你们的。这十元钱要是不够,由你们两位张记书和姜记书补,不能让大家摊钱。”那时,在公社机关吃饭没有公款招待这一说;更没有服务姐小,也没有服务小生,我和几个年轻一点的同志,算是跑堂的。当天,金县长很⾼兴,喝了两小碗酒,略有些醉意,他还把我们几个小年轻的叫上桌陪了他一口。
最后一次接触金县长,是这年的秋天,他到朝

沟二队来看庄稼好坏,我与朝

沟大队的几位导领陪他走了南岭和后岭,看到即将丰收的景⾊,金县长很⾼兴,不时地问这问那,让所有陪同的同志都很感动。那天金县长住在了朝

沟二队,在晚上召开一个座谈会。座谈会的中心议题是加大肥料的投⼊。社员们都说:“今年大丰收得回县长了,要不施哪么多化肥,庄稼怎么能长得这么好。”是的,在舂天播种时,一部分社员

本不想用化肥了,他们说:“这⼲种

出,成葫芦瘪葫芦不知道,这不是⽩仍钱吗。”是金县长开导大家,才施⾜了底肥,确保了苗全、苗壮。
金县长离开朝

沟二队的那天早晨,朝霞映红了大地,乡亲们把他送到村口,公社的嘎斯车把他接出了村。社员们都恋恋不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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