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侄儿
侄儿,天堂里不冷吧?一定是的了。
你三十五个月零二天一小时五分的⾝躯终于
是无须因着寒冷而瑟缩了!
终于放得下心来了!
终于是能放下为你举步维艰的蹒跚而
直吊着的心了!
啊哈!终于不再轻笑你笨掘的摔倒了。
笨,一提起这字,我又不得不埋怨起你来了:
真的,我着实为你没有那孩子与生俱来的玲珑忧心忡忡,所以忍残地对你作所谓顶有用的练习,想着法子逗你生气、发火,然后,渴盼奇迹的出现。
想你终是像个普通孩子那样奋兴里⾼声尖叫;
愤怒时陡地抡起那稚嫰的小拳头——
你的拳头是幸福呵,谁都在指望着她下落在自己⾝上!
然,我等到了什么?!
你这个不懂怜悯的小鬼。
为什么总不发话,哪怕小庇股跌得通红红;
为什么总是不舞蹈,任凭“花公

”怎样地⾼歌。
这还算不得什么——
…
都算不得什么,小鬼的悲泣在于贪婪都忘弃——
太无道理,那时候我竟总是希望你或哭或闹
来守取我手里的

糖;
我习惯对着你把昅牛

的声音弄到夸张,夸张
再夸张,为的是什么!
小鬼,终于明⽩,贪婪竟也是一种感觉,幼小的你还感应不到它的存在,现再别说什么滋长!
六月。
都说六月也能飞雪。
我偏是不信。这里,西南还偏南。
硬是到了直直让雪花儿哽住了呼昅——
你在哪里?小鬼。
坐在烦躁的火车厢里,对着面前那个跳跃的小精灵
狠命地想。
那不是你,我确定。
你还懂不得向别我讨好,这别人竟也是硬硬地包进了我——
一个

灵,全⾝凉透,怎么的梦就醒了。
一切笑意在扭曲中碎去——
已记不清,这是第几次在⽩天里做梦,一个笑昑昑的孩子,似你却非你。
没有经济危机,反而更是萧条。
物价一再下调,终于是很深刻地吃透了,供不应求与供过于求最最直观的表现形式。
真的过于便宜,优质鼠药才五角!
五角!五角!
值啊!值啊!姐兴兴地跑跳,快来看看这三只可恶的死鼠,活该偷了我多少的粮。
五角!五角!
唔啊!唔啊!
谁在失声地尖叫,快来救救这无义的苦儿,——
你的⾝子好冰冷,是雪天的缘故,我知道。
你的⾝子好僵硬,是天太黑的缘由?我⽔中铁青的脸倒退着——
啊哈!
啊哈!
笑,笑,笑!你的笑!
我瞅见了。
哦!不!
怎的?你竟也有如此美丽的笑容?!
多么

人的笑容啊,多么安详的姿态!——
为什么那样的黑——
——
是因为黑夜里没有
没有太

!
我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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