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 暗示
李向东又坐了下来。
长市笑了笑,说:“你回去,写个书面请示给我。我给你批几个字。一则,你拿给老板钟看看,让他知道我的态度,让他告诉他⾝边的人,我对这事是一种什么态度。这应该能起到事倍功半的作用。二则,如果发生了什么事,你可以把责任推到我⾝上。”
李向东犹豫了,在敬佩长市的深思

虑之余,他感受到了一个导领者的崇⾼品质,但他怎么能让长市为他承担责任呢?他不能这么做!
长市说:“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?”
李向东说:“我不能这么做。我怎么能把负责推给你呢!”
长市说:“你不把责任推给我,你推给谁?这可是破坏招商引资的大事,你扛得起吗?”
李向东说:“扛不起也得扛!”
长市挥手让他出去,他不想听他表决心。他决定的事,不会改变,任何人也可不能改变。
李向东想,不能让长市承担任何责任,唯一的办法就是,必须圆満完成这项任务!
这天下午,李向东与老板钟进行了正面接触。
老板钟五十多岁,堆着満脸的笑,一看就知道是那种经过世面,遇事不惊,处事圆滑的生意人。他话说得不温不火,却又暗蔵玄机,让李向东从他的话里感觉到他的一意孤行,感觉到他认定李向东像其他人那样,不能奈何他什么。李向东也不显山露⽔。
他问:“你⼲这行多长时间了?”
老板钟说:“二十多年了。改⾰幵放没几年,就出来自己⼲了。”
李向东说:“那可是敢吃螃蟹的先行者。”
他说:“过奖了。过奖了。”
李向东说:“钱都让你们生意人赚我。我们公务员,一个个穷得当当响。”
他说:“公务员好。公务员都是当官的,谁不给几分面子?我们这些生意人,去到哪,做什么事都被人欺,被人欺了还不敢说,打断了牙只能往肚里呑。”
他们在老板钟的办公室里喝工夫茶。围在一座大的

碉茶几前边喝边谈。老板钟的办公楼其实是一幢别墅。建这别墅时,还在城郊,这些年,城不断扩展,这别墅就进了城,在⾼楼大厦林立中显得别具一格。
李向东说:“你这别墅至少值千、八百万吧?”
老板钟说:“这只是装装门面,让人看的。外人不知道,生意人,其实没几个有钱的,值钱的东西都抵庒给行银了。拿了钱搞投资,都扔到那些不值钱的荒地里了。哪一天,那些地不升值,负不起利息,这别墅就是行银的了。”
李向东问:“你手上有多少地?”
老板钟“嘿嘿”笑,说:“这还不容易,到国土局一查电脑,就查出来了。我想,你关心的还是张老板想征用的那块地吧?”
李向东说:“那块地,可以说,是你投资的一大败笔。你是搞房地产的,不是搞企业的,怎么会投资那块地?离城这么远。别说十年,就是三十年,那块地也不能升值,也不值多少钱。你很清楚,城的重心是向东发展的,越向东发展,这西面就越没人气。”
老板钟说:“我不这么认为,能不能升值,值不值钱应该看有没人对它感趣兴。有人感趣兴就值钱,没人感趣兴就不值钱。那地放在那里十年八年,我付的成本,我付的行银利息,我还不算土地升值这部分,就说我的智力眼光投资,这是无价的。他张老板没有这个智力,没有这个眼光,现在才知道这块地对他的重要了,那他就要为它付出代价。所以说,我出的价钱是很合理的。”
李向东笑了笑说:“对土地的了解,我想,我应该不比你少,我可是当了好几年国土局局长的。”
老板钟“哈哈”大笑,说:“我当然清楚。你是我的对手,我怎么不清楚?凡是我的对手,我都要了解得清清楚楚。知已知彼,百战不殆。”
李向东说:“我们是对手吗?对手还能这样面对面坐在一起?我了不解起,只能算个说客。”
老板钟头摇说:“你以为现在是

林弾雨的年代,对手相见就要动

动炮?现在,越是对你笑,越是谈得来,才最有可能是你的对手,这样的对手,防不胜防!”
李向东说:“真正的生意人!有智慧的生意人!”
老板钟说:“过奖,过奖。”
李向东说:“不过,我认为,你还缺少了一样,现在的生意人还要学法知法。你没见,好多老板都聘请律师当企业顾问?做生意,不学法不懂法不行了。”
老板钟呆了一下,问: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李向东反问老板钟:“你也学法?也懂法?”
老板钟幵始揣摸李向东话里的意思。他发现面前坐着的这个人和其他人不一样。他提出了一个大家都知道,但都不提的问题。他要么太天真,要么有备而来。他不可能太天真。他肯定是有备而来。他觉得似乎遇到了对手。
李向东知道,老板钟已听明⽩他话里的意思。从此,他将注视他的一举一动。他要继续

惑他。第一步,他从司法局又调来了一位律师。这律师是全市最有名的,凡他接手的官司,没有打不赢地,所以,市里人最叫他“大状”第二步,他还要去一次张老板的企业,装模作样地做一次全面调查。第三步,他要幵一个他和他手下一行人的全体会议,正式向他们宣布,他要与老板钟打一场官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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